|
第十一釵 機關算盡太聰明 反算了卿卿性命——季旸灰 陳曄領著不諳道人，不多時騰雲駕霧就來到了瀟湘山莊。不諳道人覺得這瀟湘山莊的主人，一定是湖南人氏，故以瀟湘名之，未曾想在瀟湘山莊山門外，就可以聞到一派清新的湘妃竹的氣味，好似雨後之春筍勃然萌發的味道。不諳道人大喜道：“原來這瀟湘山莊，皆是湘妃竹環繞而成。想這湘妃竹價格不菲，這山莊想必有千萬株竹子，莊主任一定大為富貴了。陳曄笑道：“這山莊主人，平日里深居簡出，偌大的家業，外人卻很難知這主人的真面目。” 說罷按落雲頭，在山莊門外緩聲叩門，等了許久，才聽到裡邊腳步聲響，有人顫顫巍巍的打開門栓，不耐煩的問道：“誰啊，誰啊？本山莊恕不接待外客。”陳曄抱拳拱手道：“我乃金蟬童子陳曄，這位是來自凡間的不諳道長，來此拜會貴莊主。”家人擺手道；“我都說了，莊主人恕不見客。二位請回吧，”說完就要關門，陳曄立刻用手臂抵住門環，和顏悅色的說道；“這位老家人，還請通報一聲，也許貴莊主聽到我們的名頭，就會改變主意呢？”這位老家人抬頭，一看陳曄俊朗非凡，心下也即大動，緩聲道：“好吧好吧，我家主人很少接客，如果他不得閒，我也沒有辦法。”說完關了門，緩步走入莊內。 又不知過了幾柱香的時間，就聽裡邊腳步聲響，大門立刻被打開，就見幾個家丁簇擁著一個年輕公子，飛快走來，這年輕公子大聲說道；“我以為又是那個前來化緣的山野和尚，卻原來是金蟬童子和不諳道人，真是失敬失敬。”說完俯下身去，行了個大禮。陳曄道：“莊主這是何故？我們也是平凡中人，怎經受的住莊主這樣的大禮？”說完和不諳道人也還了個大禮。年輕公子道：“天色不早，大家何必在門外講話，快請進山莊，我已命人準備酒菜，今晚我們三人一醉方休。”說完由家丁領著，三人邁步走入山莊。 不諳道人只見這山莊兩側，曲徑迴廊，竹業參差，說不出的雅緻高貴，道人心說，這莊主人，一定也是喜愛文墨之人，不然這山莊的裝飾豈會如此素雅？不多時走入內堂，只見桌上擺滿了山珍酒菜，年輕公子讓座道：“山莊太小，在下只是準備了當地的名優特產，烹製入味，不成敬意，還望二位海涵。”陳曄讓道；“莊主真是太客氣了，山珍海味也好，粗茶淡飯也罷，莊主盛情，令我們二人感動不已。”年輕公子道；“知道道長是三清中人，不食葷腥，在下特意準備了素齋素飯，道長一定鐘意的。”不諳道人道；“小道士何德何能，領受莊主如此盛情，真令小道士三生有幸啊。”年輕公子道；“金蟬童子，乃天下第一的美少年，早就想一睹真容，今日一見，果然令在下自慚形穢。在下平日被下人說亦有幾分姿容，若何仙童比起來，那可真好比臭豬一般了。”不諳道人見這年輕莊主，自也是俊朗非凡，被下人喚作美男子，也並非只是奉承之音。陳曄笑道；“哪裡哪裡，莊主你也是龍鳳之表，上品人物。並且擁有如此大的家業，自當令我也羨慕不已了。”年輕公子道；“仙童說笑了，你在天庭供職，也是錦衣玉食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，再是富貴，也不能和天庭相提並論的。”陳曄擺手道；“其實天庭之上，和人世間並無半點分別。同樣的陳規爛矩，繁文縟節。天條森嚴，並不比凡間這樣的逍遙自在。莊主在此隱居，品茗飲酒，談詩論道，可以說是人神共羨了。”年輕公子笑道；“仙童真會講笑了。仙童，道長，小的先敬你們一杯。”說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。陳曄和不諳道人笑道；“莊主客氣，我們也飲一杯。”不諳道人飲了酒，就覺此酒清澈甘冽，並不似凡間普通酒那樣俗氣，此酒似乎滲透著淡淡竹葉清香，果然沁人心脾。不諳道人道：“貧道覺得此酒素雅甘冽，難不成是竹葉所釀？”年輕公子道；“道長果然好眼力，真乃是本山莊的陳年佳釀，用湘妃竹葉醞釀而成，故名湘妃青。此酒多飲並不傷身，可以說千杯不倒，萬杯不醉。”不諳道人點頭道；“世人多有自詡愛酒之士其實多酗酒之徒。像莊主這樣以酒會友的雅賢之士，才是真正懂酒惜酒之人。”年輕公子道：“道長就不要吹捧于我了。誰不知道道長詩書雙絕，相信飲酒之後更可以詩興大發，以成佳作，在下這點微末道長，也只能附庸風雅，博大家一笑罷了。” 陳曄問道：“莊主如何稱呼，為何閒居在此?”年輕公子道：“在下賤名季旸灰，這只不過是祖上的產業，在下于此勉力維持罷了。”不諳道人聽見季旸灰這個名字，覺得異常熟悉，想來想去，忽然想起之前結拜的義弟陳彥澤臨走之前，讓道人提防一個叫季旸灰的人，難不成這個季旸灰就是此季旸灰嗎?不諳道人不僅若有所思。季旸灰見道人眼神迷離，問道：“請問道長，在此思忖什麼？”不諳道人怔住，慢慢道；“請問季莊主，認不認識一個叫陳彥澤的人？”季旸灰聽到陳彥澤的名字，臉上突然露出奇怪的神情，隨即風和日麗，回復如初，季旸灰問道；“難道道長知道陳彥澤嗎？哎，我和彥澤有太多誤會，哎，哎。”說完不住歎氣搖頭。不諳道人問道：“貧道乃是陳彥澤的兄長，我也覺得莊主和彥澤兄弟有諸多誤解，請問你們二人到底因何矛盾重重？”季旸灰道：“我和陳彥澤本都是臨安府成名的公子，同窗為友，後來鄉試，我高中舉人，彥澤兄名落孫山，彥澤兄疑我暗中作弊，且將昏睡藥迷昏了他。其實在下著實冤枉，我有如此大的家業，還稀罕什麼舉人不成？後來彥澤處處針對于我，我後來乾脆不再當官，回到瀟湘山莊，再不問世事。彥澤兄弟真是冤枉了我，還往道長以後見到彥澤兄弟澄清此事，只要彥澤兄弟肯原諒在下，在下為他牽馬餵羊，在所不惜。”不諳道人問道；“既然如此，何不直接尋到陳彥澤，同他仔細講清楚？陳彥澤是極為通情達理的，你們一定會冰釋前嫌。”季旸灰道；“我也想早日尋到他，只不過冒昧前往，太過魯莽，如今好了，道兄你可以當一個說客，替我和彥澤往來走動。”不諳道人道：“季莊主如此豪爽大氣，相信一定是義薄雲天的大豪傑，和我那二弟陳彥澤，俱都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好漢，下次一定安排你們見面，讓你們重修舊好。”季旸灰道了聲謝，繼續勸酒。 季旸灰問道：“二位來在下的山莊，一定有要事吧。”陳曄笑道；“我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，莊主熱忱，我們也不必繼續兜圈子。我們都是為那小零十二釵前來，如今即將功德圓滿，只剩下那兩釵未有線索，莊主在此地久矣，並且認識那麼多耽美中人，不如請莊主訓示些線索，我們也好按圖索驥，有跡可循。”季旸灰沉吟片刻，屏退左右，偷聲道：“如今這耽美二字，可不是亂講的。你可知在下的山莊的同離恨天並不遙遠。離恨天的大宮主鐵掌神尼，是個極為仇視耽美之人。若是被她的手下聽到我們商討耽美之事，恐怕要吃不了兜著走。”陳曄道：“這是自然，此地苦離恨天久矣，只有尋到小零十二釵，才可以推翻離恨天，打敗鐵掌神尼。所以無論從江湖正義，還是從季莊主的自身安全考慮，都希望莊主可以鼎力相助。”季旸灰道：“這是自然，離恨天三番五日來在下的山莊搗亂，在下恨不得將鐵掌神尼千刀萬剮。既然二位是離恨天的對頭，那麼就是我季旸灰的朋友。來，再飲一杯！”說完又是勸酒，然後小聲說道：“其實不瞞二位，你們要尋找的那小零十二釵，在下還真知道他的所在。”不諳道人急切問道；“那麼莊主，請示下他的家鄉地址，我們也好去尋找。”季旸灰道：“不才，正是鄙人。”陳曄和不諳道人不由吃了一驚，陳曄問道；“莊主不要玩笑，莊主那麼孔武有力，怎麼可能是耽美中人？”季旸灰道；“誰規定耽美者都是陰柔清秀的多情種子？難道習武之人，都不能是零仔不成？”陳曄說道：“莊主當真如此。如果莊主真乃是金釵之一，倒是省了不少功夫。”季旸灰道；“此事事關重大，我何必騙人！”說完沉默不語。 不諳道人仔細觀察了季旸灰的長相，忽然心下一動，凜然道：“季莊主，我看你並未說笑，卻是耽美中人。在下有《江城子》一詞獻上，還望笑納：”季旸灰道：“甚好，甚好，有了道兄之詞，在下一定將他裱起來掛在墻頭，日日吟誦膜拜。”不諳道人不理他，朗聲唱道： “一曲瀟湘任逍遙，游曲院，賞竹桃。蓮荷魚港，風流妒碧霄。唯有金甌映彤日，謝天下，醉英豪。 何必癡心換錦袍，福緣淺，富貴薄。機關算盡，難掩淚香消。只恨郡亭春去也，花且住，嘆明朝！” 陳曄同季旸灰聽完，都搖頭歎道；“不諳道人難道江郎才盡不成，這首江城子，實乃是打油詩的水平，豈肯等得大雅？”不諳道人道；“貧道真是才思不敏，不知為何，我腦子痛得緊。”陳曄也道；“道人不說，我也沒有發覺，如今我確實也只覺得四隻酸軟無力，季莊主，難不成？”季旸灰將酒杯一拋，勃然變色，突然猙獰醜惡起來，奸笑道；“哈哈，陳曄，不諳道，你們著了我的道了。這酒喝起來素雅恬淡，其實落了我的五香軟筋散。你們現在內力全無，周身綿軟，還不束手就擒。”不諳道人和陳曄大驚失色道；“季旸灰，你為何陷害我們？”此時門分左右，從外邊飄飄然走進兩個妙齡女子，不諳道人一見，卻是鄭曉璐和阿妮塔。不諳道人知道不好，道；“季旸灰，你幾時勾結離恨天了。”季旸灰笑道；“識時務者為俊傑，我一個耽美小零，怎麼能跟離恨天對抗。我早就成了鐵掌神尼的探子，專門誘拐耽美中人，送給神尼斬殺，方可保我瀟湘山莊平安無虞。你們啊，真是太過年輕！”說完命人將陳曄和不諳道人綁了。鄭曉璐道：“季莊主為我們捉了這兩個人，實在是大功一件，不知師尊如何賞你。”說完拎起二人的繩索，就向外走。季旸灰攔道；“鄭仙子，在下有一事相求，請仙子恩准。”鄭曉璐問道：“季莊主何事？”欲知季旸灰又有何鬼主意？敬請下回分解。 | 
收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