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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釵 一把辛酸花月悲 紅顏吟盡斷腸詞——陳曄 不諳道人辭別蔣偉豪，心下兀自讚歎蔣偉豪豪傑人物，雖然脂柔弱骨，但是不懼艱險，真正的鬚眉男子似都不如他，只不過命途多舛，最後也是個傷心離世，死狀可怖，可見天妒英才，不僅拆散這一對對鴛鴦，並且奪了太多芳魂的性命，真是天意不可違。不諳道人是最懂憐香惜玉之人，只不過要事在身，如今已經沒有了品茗多情的雅興，心下雖然念著蔣偉豪，但是卻無心流連，繼續漫無目的的趕路。 就這樣閒逛了幾日，仍然線索全無，不諳道人急的鬢髮斑斑。這一日日照正午，炎熱異常，經過這幾日的劇變，似乎天氣一日熱死一日，不諳道人心道：如今這炎炎酷暑，人們似乎更不想在外邊踏青遊蕩，茫茫人海，我到哪裡去尋那三釵，都說‘秋風秋雨愁煞人’，我看如今這紅日清風，也能讓我白了少年頭啊。 不諳道人兀自閑走，忽然聽到前邊不遠處人聲鼎沸，箏瑟齊鳴，不諳道人抬頭一看，原來前方有一座規模宏大的酒肆食府，看那裝潢設計，似乎是天庭最為高檔的地方。不諳道人走近幾步，看裡邊人頭攢動，但幾乎都是男客坐在椅上鼓掌叫好，猜拳行令，雖然食府檔次高級，但是裡邊出入的食客，儘管衣著光鮮，但是講話粗鄙，俗不可耐。不諳道人皺了皺眉，見臺前有幾個金童玉女吹拉彈唱，似乎在取悅這等無聊食客。不諳道人道；“想不到在這朗朗天庭，也有這等風月之地。如今人間人心不古，世風日下，多半也是上行下效，同天庭這裡學的。”正要轉身走去，裡邊出來一個老鴇，嗲聲嗲氣的叫到：“哎呀，我怎麼覺得這麼仙風道骨，讓我神清氣爽，原來是道長來了。道長裡邊請，裡邊請，難道是在觀中清修乏累，來這裡散心來了？”不諳道人皺了皺眉，並不理她，老鴇豈肯放過？“道人，你反正也來了，這裡方圓十里再無茶樓酒肆，道長不來看我們的姑娘小子，喝杯清茶，吃口點心也是應該的吧。”說完不由分說，拉著道人的袍袖就往里走，道人被她煩的無所適從，只得邁步進去，心道今日只是飲茶食飯，淫穢之事自是不能做的。 道人尋了個乾淨地方做了，正在品茗間，老鴇兒在台上大聲講道：“老少爺們兒們，諸位大爺，現在本店的頭牌花魁陳曄公子就要出場，為大家獻上一曲。”台下諸位粗鄙之人一聽陳曄就要登台，似乎得意忘形，大聲叫好。就聽雅樂飄飄，一陣慢板，從簾壠之內慢慢走出一人。道人慢慢看著來人，見他一身錦緞華服，鳳冠霞帔，當真光彩照人。臉上眉清目秀，濃眉深眸，鼻直小口，似乎渾然天成，天生一副美人胚子。不諳道人不覺吃驚，見著金童子，似乎靚過任何一位之前的仙葩，既有那翩翩公子書生氣，又有那落落大方英雄節，雖然青春年少，但絲毫不減華貴雍容，說他是當今花魁，真是當之無愧。不諳道人心道，原來這才是最為上品的人物，難道他也是十二金釵之一嗎？就見陳曄對著台下淺淺一笑，展出兩顆笑靨，頓時嫵媚橫生，台下諸位公子大爺眼神都飄在了台上，心頭都已酥了，似乎口水遍地都渾然不覺，真是醜態百出，令人捧腹。陳曄不發一言，微微調琴定弦，朗聲唱道： “妾薄命。烟花岁月最离情，桃花粉面为谁容？临风一饮风流泪，当年春水亦情浓。叹是晓月悲花盡，无语脉脉向东风。 妾薄命。双眸婉约藏娇袭，娉婷婀娜绕春红。今生何处觅佳偶，孤舟一系落南溟。尤看闽越葬花处，何处秋霜无雨声。” 歌喉說不出的悅耳動聽，台下觀眾早已掌聲如雷，大家或交頭接耳，或大聲嚷叫，言語粗俗，幾令道人作嘔。 歌聲唱罷，老鴇出來拱手道：“各位大爺，我們這位陳曄公子唱得如何？哪位大爺出的銀兩多，今晚陳公子就可以陪伴哪位大爺共度良宵哦？”眾位粗鄙之人聽罷，紛紛甩出銀兩一決高下。此時陳曄在台上秀眼匆匆一掃，對老鴇道：“今日之人，我一個都不接待。唯有那角落里坐的道人，等一下喚他到我的房間裡來。”老鴇道：“這算什麼話？這麼多有錢有勢的大爺你不去伺候，卻伺候一個窮酸道人。”陳曄眼眉一挑，道：“這個場子都是我話事，幾時輪到媽媽做我的主?”說完抽身而去，台下眾生目送陳曄離去，當真是大跌眼鏡，斗錢之風更甚。老鴇無奈，只得走下台去，對著不諳道人說道：“這位道爺，你今晚真是好命，我們的花魁陳公子要點你去他閨房傾談哦？可不是說，真是老道爺獨佔花魁，”台下眾人聽說陳曄要不諳道人陪伴，當下大怒，紛紛過來與老鴇理論，老鴇沒有辦法，拉起不諳道人就往里走，只得留下幾個不入流的歌男妓女陪著台下這般觀眾糾纏不休， 不諳道人為人正派，平生最惡賣身娼妓之事，被拉拉扯扯入了後院，被老鴇兒推入了一座雕樑畫棟的房間，順便從背包中搜刮中幾錠銀子來。不諳道人無法，只得在房間中百無聊賴，盤算著如何盡快尋那三釵前去救人。不多時，就聽得環珮叮咚，陳曄翩翩然從外面輕輕走入，見道人在裡邊坐著，即刻關上房門，對不諳道深施一禮道：“想必這位就是不諳道人？在下陳曄有禮了。”不諳道人被陳曄這樣大禮弄得吃驚非小：“陳公子何必拘禮?我們素未平生，何故施此大禮?”陳曄道：“不諳道不識小人，小人卻識不諳道。不瞞道人，我本是翠微山修行的金蟬童子，受警幻仙子點化，在此佯裝歌妓等候不諳道人的。”不諳道人更是吃驚道：“原來你就是在天庭貌比潘安，號稱天下第一美男的金蟬童子？怪不得如此好相貌。不知童子為何在此等候不諳道人？”陳曄道：“警幻仙子在多年前早已算得，天界即將大亂。離恨天蠢蠢欲動，欲獨霸天庭，到那時天界即將籠罩一片無情無義之中。打敗離恨天，只有通過不諳道人評點小零十二釵，集合十二位零仔的眼淚方保天下無虞。我本是天界最為至情至性的耽美中人，凡間耽美之事，多是由我護佑，所以我被點化至此，與道人相見，自可被道人評點為釵，以保萬全。”不諳道人大喜道；“原來金蟬童子乃是耽美界的祖宗天師，失敬失敬。警幻仙子憐惜貧道長途跋涉，讓金蟬童子在此等我，免得我再去大海撈針，仙子娘娘當真是菩薩心腸。”陳曄道；“道人尋訪十二釵這麼多時日，發生這麼多大事，今日加上我，已經尋訪到了十釵，加上我就可以功德圓滿。待得大功告成，我們就可以一起殺上離恨天，打敗鐵掌神尼。”不諳道人歎道；“貧道乃凡間中人，未聽過鐵掌神尼的名號，只不過不久之前見到她的兩個護法徒弟，當真兇惡的緊，將我那三位恩人擄去，貧道也好想早日殺上離恨天，救她們脫離苦海。”陳曄搖頭歎道；“離恨天高手如雲，即便收集好十二金釵的眼淚，我們與離恨天也是一場惡戰。道人，從今日開始，我便陪你一道前行，我們兩個也算有個照應。”道人施禮道；“有金蟬童子陪同小道，貧道當真三生有幸。” 陳曄擺手道；“不要這樣客套，我們事不宜遲，打點行囊，即刻起身。”不諳道人道；“且不知金蟬童子有沒有其餘兩釵的線索？”陳曄一籌莫展道；“越是接近成功，越是縹緲虛空。我當真不知其餘二釵的線索。不過結合你我二人之力，相信一定可以盡快搵到。”不諳道人道；“金蟬童子畢竟是半仙之體，有你在側，一定事半功倍。”陳曄道；“道長不必誇我，我也只能盡力。”不諳道人道；“貧道有個疑問，現在不得不當面問尋童子。”陳曄道；“道長有何疑慮，速速講來。”不諳道人問道；“貧道已經走訪這麼多金釵，也沒有見他們在我面前哭過一滴淚，貧道如何收集這些金釵眼淚呢？”陳曄笑道：“這個道長不必惶恐，道長見到每一位金釵，都有詩文傳世，這些詩文就是十二金釵的心事淚水。在最後關頭，這些詩詞歌賦會化身為每一位金釵最為晶瑩剔透，玲瓏徹骨的眼淚，道長就不必憂心了。”不諳道人恍然大悟道：“原來如此，貧道平日只能隨心填詞作賦，圖的也只是個無聊慰藉，未曾想貧道的歪詩還可以拯救蒼生了。”陳曄笑道；“道長不必客氣，您詩書雙絕，天下幾人不知？道長，你也見了我，也知我身份，如今還不速速作詩，填了我的判詞？” 不諳道人點頭稱是，細看了看陳曄的美貌，突然道人心下一凜，愕然流下淚來，陳曄吃驚道：“道人不去作詩，何故突然流淚？”不諳道人搖了搖頭，慢慢吟唱一首七律道； “風流玉脂露華濃，錦緞翩躚醉花容。 不見璧人升百媚，卻把禪心落千重。 莠草蕭薔驚雨夜，芳魂淚眼對殷紅。 何必恩仇銷萬恨，只緣星隱月明中 ” 陳曄聽完，不禁若有所思，良久說道：“道人之詩，聽得出有不祥之音，但是又聽不甚明，也許有什麼機關在裡邊吧？”不諳道人道：“真的不能再說了。”原來不諳道人見陳曄雖然風華俊朗，卻絲毫掩飾不住印堂的一記隱約的黑暗，此大凶之兆，似乎大難就在眼前，但是道人自是不能對陳曄講明一切，只能暗中為陳曄禱告，希望天可憐見，逢凶化吉。 陳曄道：“道人，咱們時日無多，現在我們打點一下，即刻出去吧。”道人“嗯”了一聲，並不答言。陳曄去下錦緞鳳冠，換上一身貼身衣服，手執折扇，對道人講道：“道長，且站在我身後。”說完說了聲“走”，瞬間從房間中消失，變身到了此間酒樓食府的墻外。陳曄笑了聲道：“此地人多，如果我們大搖大擺從正門出去，一定會被老鴇兒攔住，只能巧施法術了。”道人道：“金蟬子乃天上仙童，自然法力高強，尋那其餘兩釵也就順利多了。”陳曄笑道：“前面十里有一瀟湘山莊，我們到那裡去尋訪一下，興許會有線索。”道人說了聲“是”，二人相伴而行，向那瀟湘山莊去了。 |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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